布丁奶盖嘿

点一盏孤灯也可当月亮

【魏白】(魏保安/博尔术X白小爷)魂梦

【开头划重点:魏白的综艺设定系列一共会写四篇,最后一篇是甜的!甜的!甜的!
但是前几篇本身角色设定放在那里,有的强行HE的话反而会有点违和。我写的时候用了明侦里面的故事设定,部分设定延续下去一看就是虐的呀(好了这并不能改变我写虐文的事实。
先预告一下下一篇是魏管家X白邮差,这个不用说了,甜不起来……
这一篇我先写着吧,但是这个背景设定,怎么说呢,就是有点悬……

写魏白的初衷,是卖安利哈哈。
希望能看着这对CP受到您们的喜爱,
这样我就足够开心啦。
最后,魏白这么好吃不来一发吗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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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尔剌·博尔术,蒙古名将,成吉思汗“四俊”开国元勋之首,志意沉雄,善战知兵,多立战功。最早加入蒙古军,参加统一蒙古诸部战争,对蒙古的发展作出巨大贡献。公元1226年,随从征西夏,不久病逝。


彻底闭上眼睛之前,他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影子。
不同于常人的装束,短短的蓬松头发,瘦瘦高高的背影。
他觉得那影子奇异的熟悉,迈开步子就想追上去,耳边依稀是自己的声音在呼唤那个影子。喊些什么,却怎么也听不清楚。
可是前方的影子决绝不肯回头,怎么追也追不上。
他的意识突然涣散,堕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。


魏保安一动不动,任凭白小爷结结实实地一拳打在自己的颧骨上。
瞬间眼前一黑,脑子里嗡嗡作响。白小爷的力气像是免费,用起来丝毫不吝惜。只来得及打出一拳,他就被何小哥撒干事拉住了。魏保安晃晃脑袋,擦了擦渗血的嘴角。
他一点儿也不怪白小爷。任谁知道自己的母亲被残忍地放尽了血以复活这么个玩意儿,都会想拿刀子劈了他的。白小爷已经很客气了。
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瞒。

案件的进展出人意料的顺利。这也许和魏保安几乎已经处于放弃抵抗的状态有关。他被毫无悬念地抓住,也痛快地承认是自己杀了甄馆长。但是大家在如何处理他这一点上起了争执。
侦探认为魏保安该被绳之以法,撒干事颇有不忍,毕竟甄馆长作恶多端,何小哥非常冷静地挑明:“把他交给警方,万一被发现了他是将近八百年前的人,怎么办?”大家沉默。这倒的确是个现实的问题。正讨论着,两个声音突兀地插进来:
“我把他带走。”
“把我交给白小爷吧。”
这两人倒意见一致。何小哥沉吟一晌,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无可反驳:“也好。终究是白小爷的母亲……他也有这个权利。”他没有多说,带着其他人快速离开了博物馆。

白小爷决定回北京给母亲举行一个体面的葬礼。魏保安当然没有什么意见,他知道白小爷的母亲尸骨无存,若白小爷愿意,他甚至可以自尽,从某种意义上让白小爷得以安葬他的母亲。尽管他知道他和白母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,但到底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,说起来人家和自己可是血海深仇。真正的血海深仇。
所以以死谢罪也不为过。

魏保安没有身份证。他们花了不少时间回到北京,到北京的时候已是深秋。
从始至终白小爷都没提过为母亲报仇的话,也没说要魏保安怎么样。到了北京,白小爷也不招呼魏保安,拦下一辆车打算回家。魏保安无处可去,只得跟在他身后。白小爷也没拒绝,任由魏保安这么跟着。于是魏保安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跟到了白小爷的家。
奇怪了。明明是个英勇神武的将军,复活之后,竟落到大气也不敢出的田地。

魏保安没有什么行李,只有几身衣服。
他拎着自己的小包进了白小爷家门,整个人流露出一种无处安放的慌乱。白小爷不去理他,路过家里客卧时他有意无意说了句:“这是客卧。”魏保安其实不太清楚客卧究竟是什么意思,但他猜大概是自己能住的地方。于是他赶紧抱着自己的衣服进去了。
那张床和博物馆保安室的硬板床一点也不一样。魏保安伸出一根手指按了按,软和的。他想了想,还是没好意思睡在床上,没道理住到白小爷家里还享受人家的好条件。他瞧了瞧地板也还算干净,就把包放在地上,准备找出一件不大穿的衣服卷成卷当作枕头,盖着衣服就能睡了。
然后魏保安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事情好做。他估摸着,白小爷并不愿意看见自己,只好就地坐下。以前甄馆长说过一次,用他当保安真是赚了,这么寂寞的工作竟没听见过一句抱怨。他只是苦笑。什么是寂寞?他在地下791年,早不知寂寞是什么滋味。
一个人待着便待着,人多人少,日子都是流水样过去。

但碰面是避不开的。终归在同一屋檐下生活,纵使魏保安留心着,有些时候也是避无可避。见面时魏保安总是低眉顺眼不敢说话,可白小爷根本一眼都不看他,仿佛他这么大个人不存在。他只疑惑一瞬便释然了,能无视他已经是白小爷最大的宽容,他还不赶紧感激涕零?

白小爷在尽心尽力筹备母亲的葬礼。他是个孝子,所有事情亲力亲为,忙得日日早出晚归。这也方便许多,他和魏保安,两人不必费太多心思避开对方。其实主要是魏保安想要避开白小爷,他的确习惯寂寞,可他未必习惯冷漠。何况,他能体味白小爷见到他的心情,寄人篱下还要给主人添堵,未免太不识抬举了些。
这地方什么都好,唯一出乎魏保安意料的是,他事先并不知道北京的秋夜居然这么冷。晚上他在自己的衣服里冻得大半夜大半夜睡不着。他在心里头嘲笑自己复活后体格沦落如常人,想当年博尔术将军金戈铁马,哪知秋冬冰霜有多酷寒。他每夜加一件衣服仍是不够,床上没放现成的被子,他更没法厚脸皮要来人家的被子盖着,只得忍了下来。
至于白小爷,自从魏保安住进来之后他再没进过这间屋子,当然什么也不知道。

两三天之后魏保安注意到,白小爷忙到没怎么吃过早饭,晚饭也是回家来胡乱对付过去的,多半是一碗泡面。他想自己总这么白住着也不是个事儿,就琢磨着学一学下厨。
第一个尝试做饭的早上,魏保安起的极早,实际上,他根本就没睡着。他不太会用闹钟,只好自己一遍遍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睡过头,结果就整夜未曾合眼。

白小爷起床后发现桌子上放了切好的面包、煎的有点焦了的鸡蛋和冒着热气的牛奶。他着实很惊讶。魏保安有点局促地从桌边站起来:“你起来了?这,这主要都是我买的,我不会做饭。”白小爷让自己清醒了一下,抬抬眼问:“你哪来的钱?”魏保安搓了搓手,笑得几分小心翼翼:“博物馆给我的工资我都攒着呢,没花钱的地方。”白小爷“嗯”了一声,转身去洗漱。
回来的时候魏保安果然不见人影,桌上他的碗筷也收拾得干干净净。白小爷是猝不及防的,但他并不会去问魏保安,更不会去叫他。他坐下,吃起魏保安煎的蛋。
焦了的地方,吃进嘴里发苦。
白小爷依旧面不改色。

那之后魏保安默默地承担起做早饭和晚饭的任务。做出来的东西勉强能吃,白小爷从不挑剔。他们偶尔也说两句话,内容不咸不淡。魏保安把这种情况当作他们关系的缓和,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的时候心情也好了些。

举行葬礼的前一天下午,魏保安买的菜不少。他知道第二天白小爷必定忙得焦头烂额,就狠一狠心花去好些工资。葬礼之后他没有信心自己还能继续住在白小爷家里,在花钱给他做饭这上头不需要再那么省。
四点不到魏保安就开始煮晚饭。菜下了油锅激起大堆油烟,被油烟一熏,魏保安打了好几个喷嚏。可能势头太猛了,他觉得太阳穴疼了起来,就甩了甩头继续翻动着锅铲。可这无济于事。魏保安晕晕乎乎的,机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,终于眼前一黑,软倒在地板上。

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魏保安挣扎着站起来,看了一眼时钟,快六点了,估计白小爷很快就会回来。魏保安匆忙关掉天然气炉子,幸好窗户一直开着,用的也不是煤气,总算不至于煤气中毒而死。锅里的东西黑成了焦炭,糊在了锅底。魏保安皱皱眉头,把东西倒掉,仔细洗刷了锅,没来得及做的菜放进冰箱,最后把厨房打扫干净。他拿出来两碗泡面,想了想,给白小爷多拿了一碗。
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。看起来像是魏保安今晚本就打算吃泡面一样。

回到家后白小爷惊讶地发现桌上只有两碗泡面。
是他忙了?还是不愿意了?白小爷没看见魏保安的人影,他随意揣测了一下,很快把这件事抛在脑后。给泡面里加开水的时候他想,还是只有自己靠得住。

当天晚上魏保安彻底失眠了。第二天就是白小爷母亲的葬礼,他忐忑。何况身上实在难受,夜里又冷,他一直坐着,眼看着天变亮。
说实话,他心里甚至暗暗期待着这一天。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欠白小爷的,所以尽管这段日子过得憋屈可他心甘情愿。不管明日如何,他都坦然接受。或许他生来就是为这一场救赎活着的,这条命根本就是欠别人的人情,不把它还上他永世不得心安。

葬礼的那天白小爷披麻戴孝跪在灵堂里。魏保安没资格穿孝服,他默默地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,站在角落里头。
尽管人不算少,白小爷依然准确地找到了魏保安。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冰冷,似是含恨。他眼睛通红,咬牙切齿地对魏保安说:“过来!”魏保安一言不发走过去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白小爷旁边。
白小爷隔着一双泪眼盯了魏保安几秒,便再也没有看他。

果然。之前再如何缓和的关系,到了这一天,也得分崩离析。

到了午饭的时候白小爷去招呼客人。一直到亲戚朋友都吃完饭离去,他也没有看见魏保安。白小爷四处看了看,发现很容易找他,因为他依然在灵堂跪着。
他没说什么,也没去叫他,撇撇嘴回去休息了。等着他的还有一堆事情。

天彻底黑透,一天的琐事已结束,清闲下来的白小爷才意识到这大半天他都没见过魏保安。
他已经进了家门,愣了一会儿,还是回身关上了门。魏保安手里有一把家门钥匙,他若回来,能自己开门。
这一夜白小爷醒了好几次,每次醒来,他都侧耳听一听客卧那边是否有动静。没有。整夜都没有。或许他已经睡下,太安静了,他反复跟自己说着,迷迷糊糊再睡过去。第九次醒来时天已蒙蒙亮,白小爷一个翻身坐起,穿好衣服拿起钥匙跑到家门口。路过客卧的时候他刻意没有看,但余光还是告诉他里面没人。

灵堂依然铺着月色,清冷到诡异的地步。快走进去时白小爷竟然生出一分犹豫,他蹑手蹑脚进去,魏保安依然跪着,甚至跪得笔直。白小爷心里蔓延开一片仓惶的不忍,他走到魏保安身侧,还未开口,魏保安就看见他。
对视的一刻白小爷发现魏保安的脸色苍白到有些吓人,他默然,反倒是魏保安努力撑出一个虚浮的笑:“蒙古将军的身子是铁打的。”接着他很快正色,仰起脸郑重地说:“抱歉。”
白小爷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,他伸手去搀扶魏保安站起来。他没能成功。就在站起来的同时,魏保安双眼一闭,栽倒在地上。

霎时间白小爷慌了手脚。秋夜露重,魏保安的裤脚隐隐被打湿了。白小爷胡乱把魏保安扛到自己背上,晃晃悠悠走出灵堂。到家时白小爷累得差点瘫倒,魏保安跟着这颓势滑到地上。白小爷实在没力气了,只能把魏保安拖进房间里。
然后白小爷相当错愕地看着整个屋子。床上干干净净整整齐齐,没有半点睡过人的痕迹。地上一个衣服卷,两三件衣服铺着,行李袋堆在角落,其余的衣服随便塞在里面。他这才知道这些日子魏保安都睡在地上。
秋夜凉意入骨丝毫不留情,他真是能忍。
白小爷打开柜子拿出一床最厚的被子,很花了些力气把魏保安弄到床上。他哆哆嗦嗦伸手去试探魏保安的体温,不需要体温计他也能感觉出魏保安额头的滚烫。他掏出手机,按下急救电话,紧接着飞快地清除。
他是791年前的人啊。他绝对不能去医院。
可他……会死吗?

这突如其来的荒谬想法让白小爷不禁敲了敲自己的脑袋,好把自己敲醒。他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,双眼紧闭,一动不动。他之前怎么就没看出,他的脸色已经如此难看了。
所以要怎么做?那些俗套偶像剧里的情节,他每看到一次就要嘲讽一次。
谁知偏偏是他。

在模糊而灼热的意识之间,魏保安感觉到额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凉意。像是于酷热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,终于饮下的第一口甘洌清泉。他无比贪恋这凉意,可他并没力气抓住,连开口说话都艰难。恍惚间他从心底寻出一个人来,他私心里盼着是他,却又害怕不是。
既然如此他便不睁眼,幻想着这清泉是他给他的。但愿这一病长久昏沉下去,好过清醒时分面对他的冷淡,彼此都是隔阂,他心里倍加歉疚,难免徒增伤感。

换到第四盆水,魏保安的体温总算降下去一点。白小爷累得七荤八素,秋天里身上竟出了一层薄汗。他前一夜也没睡好,现在困得不行,却不敢睡。等着魏保安开始降温了,他才在床边坐下,松一口气。
就在这空当他听见一声极微弱的“小白”,两个字瘦削到他担心那气息难以为继。没有别人了,这地方没有别人,白小爷只得去看魏保安。他依然昏睡着,满脸无辜的样子。白小爷匆忙却又如释重负一般笑了一下,就让他以为那是鬼魂好了。

在魏保安身体好的差不多的第二天,白小爷不告而别。
这之前他特意叮嘱了魏保安按时吃药,要他睡在床上盖好被子。魏保安还以为他总算肯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呢,直到这天他一醒来发现满屋子空空荡荡。
昏睡那些日子他想通很多事情。长久以来他都希望白小爷能别那么记恨自己,可是他忽略了他们之间隔着白小爷的母亲,这是永远无法绕过的天堑。那么他何必再苦苦纠缠于白小爷的态度,此恨不可平,他让它消失便好了。

魏保安有件打定主意要做的事。
他给撒干事发了短信,要他把记录了甄馆长所用的复活秘术的卷轴给自己寄来。只两天就收到了。魏保安仔仔细细读了整份卷轴,总算找到那秘术的完整记载。
这残忍的法子是噬魂,使一灵魂吞噬另一灵魂强行续命,十足的违悖天意而行。既有噬魂,亦可反噬。只是噬魂而复活的人,此身灰飞烟灭,灵魂永堕轮回。
多活了这些时日,尝过了几百年后的生活,他很知足。
本就不属于他,他终究是要还回去的。

白小爷去了长沙,找何小哥聊一聊。
何小哥直截了当地问他:“你恨他吗?”
几乎是本能反应,白小爷脱口而出:“我当然恨他!我怎么可能不恨他呢?我一定是恨他的。”
这话在何小哥看来太没说服力,更像是在规劝白小爷自己。他摇摇头:“你恨他什么呢?决定以你母亲来复活博尔术将军的是甄馆长,一切坏事都是甄馆长做的。没有人问过魏保安他想不想复活,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,他就这么变成了恶人。可他已经杀了甄馆长了啊!”
白小爷如醍醐灌顶。

这些天来,他对魏保安足够漠然,生怕给了他好脸色。他察觉到魏保安躲着他,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。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,这不是因为他恨他,而是因为他早就不恨他了。
不,他自己应该是清楚这一点的。魏保安躲着他,何尝不是他自己也在躲着魏保安?并非是他不愿意见到魏保安,而是他害怕直面自己的不恨。他心里装着的从来都不是恨意,而是轻易原谅了魏保安后对母亲生发出的愧疚。
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色厉内荏的人。

他向何小哥道了谢,买了最近的机票回北京。
回去之前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,是魏保安接的。他简单解释了一下这次是来找何小哥,又补了一句事出紧急,所以没告知他。电话那头沉默半晌,白小爷听见要登机的广播,就问:“还有事吗?我先挂了,要登机了。”
“如果……你的母亲能复活,你愿意吗?”魏保安的声音干涩沙哑,听起来像钝刀子。
白小爷的呼吸一窒,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:“谁能不愿意啊?”
“那就好。挂了啊。”六个字一个比一个坚定,最后一个字可以说是掷地有声。白小爷收起手机,站在排队登机的队伍里。

他终于有勇气直面自己的内心,如今整个人都松泛下来。既然他已经原谅魏保安,那以前那些事情统统都不重要。母亲能复活,那很好。若不能,他也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他。其实魏保安是个很好的人,很好、很好的人。

开门进屋的第一眼,白小爷就看到魏保安背对着他站在客厅。
在关门的那声声响里,魏保安念完了反噬咒语的最后一个字符。他回过头去,对白小爷淡淡笑了:“你回来了?”
白小爷当然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。他放下行李,笑着走过去:“你怎么了?”最后一个字还没完全出口,就哽在喉咙里。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流,阻碍他走到魏保安身边,他只能在他身前一米的地方徘徊。
可是屋子关着门关着窗,根本就没有风,而且也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风。

魏保安转过身正对着白小爷:“我说过的啊。你的母亲能复活的。”白小爷望见魏保安手里的卷轴,他认得那东西,上面记了复活蒙古将军的咒语。白小爷心里的欣喜若狂迅速席卷全身,他指着那卷轴问:“这上面说的是不是?你要复活我母亲是不是?”魏保安点点头,眉眼柔和的不像话。伴随着点头的幅度,魏保安腿脚一软,跪坐在地上。
“你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白小爷亦跪坐在地上,他没办法接近魏保安,但他能看出来他表情的异常。魏保安眼前的情景开始褪色,心里却生出莫名的巨大的勇气来,这勇气支撑着他,慢慢伸出手去,想要摸一摸白小爷的脸。白小爷看着魏保安的眼睛,他没有动。

不过魏保安没能如愿。

指尖即将触碰到白小爷脸颊的时刻,刹那间化为血红色微尘在空气中消散。这种变化沿着魏保安的手向上攀爬,速度缓慢但不容扭转。白小爷的瞳孔瞬间放大,他拼命想抓住魏保安的手,或是他身上的任何部分都好,结果都铩羽而归。白小爷把自己一次次丢在那堵气墙上,又一次次摔了回去:“你干了什么!你告诉我!”
魏保安看着心疼,可他动弹不得,只能眼睁睁看着:“我说我要复活你母亲呀。我找到了法子,可以把我的命还给她。”白小爷狠狠摔在地上,尽管耳朵“嗡”的一声,还是听清了魏保安的话。他愣愣地看着魏保安的眼睛:“为什么?”
“我只是不想你恨我。”魏保安眉眼弯弯,眼神却涣散,笑得和顺而释然。白小爷知道自己突然间泪流满面,他泪眼婆娑看着魏保安:“我,我一点都不恨你。不对我没恨过你。你相信我,你相信我。”像是气管被人割开,又像是喉头彻底哽住,白小爷上气不接下气,说话断断续续吞了好几个音。他最后一次用上全身力气试着扑过去。

所有的气流都消失,白小爷结结实实摔倒在地。魏保安在几秒钟前看不见了,无法确定白小爷的方位,只能让他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满是温柔。他的声音仿佛来自渺远的天边:“忘了我吧。”这四个字在空气中萦绕的短暂时间里,一滴眼泪从魏保安的左眼坠落,他终于完全碎裂成红色齑粉,只飘零一刹便转瞬不见。那滴眼泪掉在地上,摔碎的声音如同心底深处一声微弱的叹息。

白小爷跌坐在地板上又哭又笑。

他多希望此刻有鬼魂来叫他一声“小白”。


再恢复意识之后,他能感觉到自己躺在营帐里,闭着眼睛,意识尚存。
眼前一片黑暗,却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男孩子的影子。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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