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丁奶盖嘿

点一盏孤灯也可当月亮

【魏白】(魏将军X白侠客)无定

【最近一口气刷完两季明星大侦探的我
吃了一对北极圈CP……
魏大勋X白敬亭
冷圈求粮,难于上青天。
不得已自割腿肉。
但我保证不删文不弃坑不出圈!
……就是产出很不稳定。

本来计划写四个短篇一发完,以他们在节目中的角色来写,可能会有其他角色友情出场,刚好四期铜矿(含收官派对)。
但后来发现时间线好顺啊,竟然可以写成四生四世的系列了哈哈哈哈。不过每篇都当成短篇来看也行。

本篇历史背景:南国&湖国(约五代十国时期)

同人 ooc 严禁上升正主】

魏将军就着烛火看白日里的战报,揉了揉太阳穴。
湖国和南国的这场战争拖了数年,魏将军常年征战在外,已足够疲累。他总想着能早些回到湖国,不必受战事烦扰,却也明白这不过是奢望。
营帐的门帘被掀开。魏将军头也不抬地道:“你来了。”

在这个时候还来探访他的,只有白侠客。

终归要守着军营里头的规矩,只有最信赖的副将和几个心腹才知道白侠客的存在。有这几个人帮忙,加上白侠客的轻功,瞒过魏家军是轻而易举的事情。
白侠客偶尔才会来看魏将军,多半是在战事陷入僵局或是吃了败仗的时候。最近这样的情况愈来愈多,白侠客隐隐有些不安,魏将军反而比他轻松,只道无事。白侠客也就由得他去。他未曾掺合过这些朝廷的事情,魏将军亦不愿他沾染。

“又头疼了?”白侠客显然是看见魏将军揉太阳穴的一幕,抱着胳膊在桌角坐下。魏将军合上战报微微一笑:“略微有点儿而已。”白侠客随意地晃了晃头,手里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击着桌面:“你也注意身子。”魏将军晃了晃手中的战报,脸色有些无奈:“没有办法。我不下功夫不行啊。”白侠客把战报轻轻按在桌子上,不可避免地按住了魏将军的手:“何须如此为难自己。”魏将军眉头紧蹙,眼睛和声音里都没有什么情绪:“身不由己。”

十年前父亲去世。父亲戎马一生,对太子忠心耿耿,临终反复嘱托他须得赤胆忠心,辅佐太子,绝不可生有二心。彼时魏少将军早已威名远扬,于父亲床前长跪应允日后必率魏家军征讨南国,还湖国一太平盛世,父亲方安稳阖目。
那年他十八岁。
十年时间,魏少将军成为了魏将军。南国湖国一南一北,彼此虎视眈眈多年,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。直到太子逐渐掌权,野心勃勃,这平衡再也无法维系,父亲便是为了太子吞并南国的计划心力交瘁,加之战场负伤,英年早逝。这几年间魏将军带着魏家军步步紧逼,南国已是强弩之末。但眼下魏将军却想法子拖起了时间。他是个粗人,可兔死狗烹的道理他清楚得很。他了解太子,若无南国,这世上恐怕也没有魏将军。
何况他对这日子仍是不甘心。
他自幼习武。原本一直憧憬能凭着一身武艺行侠仗义,行走于江湖之间,快意恩仇。可他不能辜负父亲的遗愿,更做不到心一横一走了之,于是到底囿于沙场之上,一次又一次浴血拼杀。他出生入死,为了国家,为了太子,为了父亲,为了魏家军,唯独不是为了他自己。

这世间事与愿违的事太多。
他最不愿成为一个将军,现如今人人都得称他一声“魏将军”。
不过是阴差阳错。
无可奈何。

梦着江湖浪荡,困于庙堂一方。
早在十年前他就知道,这个梦,终他此生也只能是个梦了。

直到他遇见他。
武功天下第二,剑眉星目,清淡疏朗,来去鲜衣怒马,惩恶扬善,万般自在。

头一回见他,是六年前的事情。

那时湖国与南国尚称得起一句“相安无事”,他比现在清闲的多——当然,不过是相对而言。日子无非是每日习武练兵,难得出一趟府门。
若没记错,是二十二岁那年的谷雨。闲来无事,魏将军独自一人踏青。到了郊外恰好飘起雨丝,春雨里头景致最是缠绵,魏将军便是在此时打马回眸,望见桃花树下的白侠客。

氤氲雨幕里他着一身蓝衣潇潇,一条抹额拢起的头发略微沾湿,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容,却把身后的小姑娘护得周全。面前三个土匪模样的人狼狈讨饶,他右手握着折扇挥一挥,三个人忙不迭地逃了。随即那折扇落在他的左掌心,白侠客偏一偏头对身后的小姑娘说:“回去路上小心些。”
一朵桃花于他偏头那一刻恰好挟着雨滴跌落,不偏不倚点在他眼角泪痣。
魏将军识得那桃花,唤做千瓣桃红。

数年来他无数次梦见这样的场景,虽已是求而不得,在梦中体味一番也好。
恍惚间他似乎看见梦里头的自己。

他冒昧开口:“敢问侠客贵姓?”

他瞧他一眼:“白。”

他下了马,抱一抱拳:“请问贵庚?”

他似有若无地一笑:“十八。”

他就是他的梦。

白侠客从桌角上跳下来,取了把剪子来坐下剪灯花,魏将军双手撑在桌面上笑道:“你何曾有如此……安宁的时候?”白侠客冲他翻了个不大不小的白眼,也不理他,魏将军方才有个诡异的停顿,他大概能猜到这促狭的家伙是想说“贤惠”。剪完了灯花,白侠客放下剪子,拨弄着亮堂许多的烛火:“你倒也肯给他卖命。”魏将军脸色一沉,背着手在营帐里踱起步子,终归没忍住说:“我哪是给他卖命!他那点子心思早就有了。若非当年我父亲执意……箭在弦上不得不发,我又能怎么样?”
“那不就是,眼下的光景是太子一手促成的了?”白侠客陡然站起,魏将军匆忙去捂他的嘴,四下听听没有动静,才放开他:“小白,隔墙有耳。任何地方都不安全,你记得。”白侠客的嘴唇抿成一条线,看了看魏将军,风一般出去了。

不到三个月,太子克扣军饷私吞税款、一意孤行发动战争的传闻便如同瘟疫一般传遍湖国。其实朝堂上下乃至百姓之间早已猜到,连绵不绝的战事是太子一手促成,但如今是实打实地看到证据,加之太子利用战争中饱私囊的举止实在太过露骨,一石激起千层浪。连年征战民不聊生,百姓心中攒下了太多怨气,时至今日统统爆发。
做这些的人就是白侠客。
也许自知很难瞒住太子,他压根没想着隐瞒自己的身份,来做得滴水不漏。太子很快知道罪魁祸首,即刻下令追查。
朝廷对于太子本人,却迟迟没有动静。

因着在外征战,魏将军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,距太子下追查令已过了十来天。
是太子打发了人来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魏将军,最后不忘添上一句“现下太子已掌握了白侠客的全部行踪,只等着将他捉拿归案”。
无疑晴天霹雳。

魏将军与白侠客相识六年,一庙堂一江湖,从不插手对方的事。魏将军打心底里不愿白侠客接触这些勾心斗角、尔虞我诈,小白应该永远都是干净的、灵透的,打小儿不受约束闯荡江湖,他哪里懂得权谋纷争的可怖。若沾染了这些,无论怎样,都会害了他。
可他终究还是陷进去了。

是日魏将军自前线出发,日夜兼程赶回京城。到达京城后马不停蹄前往太子府。二人密谈一日一夜。
京城很快贴出告示,魏将军谋逆,即刻打入天牢,七日后问斩。
几乎是同时便有消息传出来,魏将军是揭发了太子罪状,才落得如此下场。
民心大乱。

天字第一号牢房,别说外人,连其他犯人都没有。
所以魏将军看见白侠客的时候,以为自己梦仍未醒。
他仍是那身蓝衣,一条抹额一把折扇,像极了初见那天。
魏将军头一回觉得局促。他三个多月没见白侠客,准确的说,自从白侠客开始搜集太子贪赃枉法的证据那一天起,他就再没见过他。皇上已老,太子在朝中多年,势力盘根错节,皇上、朝臣对于太子的所作所为未必全然不知,怎可能凭白侠客手中的证据便能扳倒太子?他清楚太子对自己忌惮极深,因着这忌惮,他恰好能替白侠客抵罪,来保住他的命。他本不愿让他知道,却也明白他不可能不知道。
即使重来一次,即使白侠客做了插手朝堂的决定伊始便告诉了他,他也绝不会阻拦。
他希望他永远都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鹰,飞过天空飞过草原飞过山川湖海,不必纠结人世污浊。
哪怕放飞那只鹰时,他注定陷入泥淖。

白侠客在魏将军面前停住。
身在牢房,魏将军却是难得的干干净净,一丝不乱。他瘦了很多,此时若说他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军,怕是没有人会相信。
知道魏将军替了自己顶罪那一刻,白侠客只觉五雷轰顶。他瞒着魏将军做了那些事情,抱定了必死的决心,自觉对不住他,故而躲着不肯见面。他只想为天下人做些事情,单纯如他哪知自己趟进怎样的浑水。那日他不管不顾冲去太子府自首,想救出魏将军,却被他的副将拦下:“太子抓住了将军的把柄,怎肯轻易放过他?您别做傻事了,否则将军心里也不安啊!”
副将告诉他,魏将军早已把一切事务安排妥当,并求来太子手令,魏家军可于朝中任职,亦可卸甲归田。家中一应人等吃穿用度如常,皆由太子派人打点。不再追究白侠客一切罪责,任他随意去留。
他是在安排后事啊。
他根本没给自己留退路。

“许久没见你了。”久不开口,魏将军都快忘了自己的声音。明日便是行刑的日子,他惊讶于说出口的话语里竟依然能带上几分惊喜。与他相见之时的欢愉甚至不因生死而改变。魏将军心底洇出些暖意。
白侠客带了一小坛子雪醅。很小的坛子,他默不作声打开,自己饮了一口,递给魏将军。魏将军接过,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。咽下最后一口酒的时候他听见白侠客问他:“值得吗?”
魏将军把酒坛子放在地上,坦坦荡荡地反问:“有何不值?”白侠客马上反驳,声音里微有愠怒:“太子并未受到任何影响。”魏将军提了音调,情绪亦激动起来:“至少他已失了民心!”白侠客来来回回地走,眼睛里带着血丝,近乎失去理智地咆哮:“可我失了你啊!”
即刻安静。白侠客喘着粗气瞪着魏将军,他的嘴唇指尖都在微微颤抖,眼圈整个儿红了,眼里亮晶晶的。听见那句话后魏将军突然松泛了,他的笑容宽厚恬然:“可我保了你啊。”

白侠客这一生见过很多人临终的样子。
大抵是害怕的、不情不愿的,再大义凛然,到了生死关头,也有对人世间的留恋不舍。人之常情,他很理解。
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魏将军这般从容坦然,仿佛不是赴死,而是去赴知己旧友或是心上人的一场约会。
他的样子,他生生世世都记得。

等到魏将军反应过来的时候,白侠客身上已经只剩下中衣。
他吓得几乎一跳,手忙脚乱拿起地上的袍子想要给白侠客披上,却被他躲开。魏将军在牢里呆了些时日,消瘦加上受刑,武功虽然没丢,却没力气再施展,亦跟不上白侠客的步子,只得眼看着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。魏将军缓缓闭眸,叹一口气:“何苦呢?”
他不想在他的生命里留下太多痕迹。那些不得不留下的,也越少越好、越浅越好。这样他离去之后,他才能迅速而彻底地忘记他。
白侠客低头默不作声半晌,如一尾鱼钻进魏将军的怀里。魏将军能感觉到白侠客身体的瑟缩,他终究是害怕的,他想。他睁开眼看白侠客时,怀里的人也正好抬头看他。白侠客双眼通红,额上有一层薄薄的汗,很轻很坚定地说:“我想活一次。”

他典当了一切值些钱的东西,加上毕生积蓄,这些银两都送给看守他的人,换来一晚上的相聚。
他怕这一生会来不及。
旁人眼里的魏将军活得英武,年少封疆,踌躇满志,为了黎民百姓甘愿揭发太子、慷慨赴死。旁人眼里的白侠客活得潇洒,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,一身侠肝义胆行走江湖,千里不留行。
可白侠客想,他们俩,或许都没有真正为自己活过。
人生匆匆如白驹过隙,爱恨总要浓烈些才好。暮年回想起来,须有些刻骨铭心的事,回忆不至太过寡淡。否则老来该有多后悔,行动不便,赖以生存的便是咀嚼过去,可这过去,也了无意趣。

天蒙蒙亮起时魏将军拥着白侠客躺在牢房的床上,说是床,其实只是薄薄的木板铺了薄薄的稻草。他们身上盖着白侠客蓝色的外袍,肌肤相贴的地方有汗水粘腻的触感。白侠客呼出的温暖而湿润的气息落在魏将军的脖颈,魏将军的指腹轻轻捻着白侠客眼角的泪痣,目光悉数落在他身上,柔声道:“小白,你知道黑曜石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白侠客的声音从魏将军的颈窝传来,闷闷的。魏将军回忆着,很慢很慢地说:“前两年打南国的时候,我见过一回。极通透、极纯净的东西,好看的紧。我私心里觉得,你眼角的泪痣,像极了黑曜石。”
白侠客换了个姿势,偏着头定定地看着魏将军,笑容灿烂若云霞:“你送我的?”魏将军撑起上半身,眼角眉梢笑意飞溅,明亮一如往昔:“可不是,我送你的。”

我的生命灵魂都作黑曜石,摁成你眼角的泪痣。
愿你此生不再落泪,百岁安乐无忧。

时辰已到。
白侠客隔着牢房的栏杆,死死地攥着魏将军的手。
魏将军反握住白侠客,像是哄着撒娇的孩子:“小白,离开之后,去找我的副将。他会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白侠客拼命咬住下唇,咬到嘴唇发白出血,他脸色惨白如纸,无意识地摇着头,怎么也不肯放开手。
魏将军安慰似的拍了拍白侠客的手:“你好好活下去。”

那是茫茫人海悠悠红尘,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你好好活下去。

回去之后白侠客不吃不喝昏睡了三天。
那天从天牢回来,他跌跌撞撞走进魏府,失魂落魄的样子把副将吓得不轻。一进门,白侠客就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。若不是仍有微弱气息,副将几乎以为他随着魏将军一同去了。
三天后他醒来,睁开眼是深不见底的墨黑,彻底失去了焦点,无论看着什么,眼里都是铺天盖地的死寂与空洞。他再也不开口说话,整日整日枯坐着一言不发。像个不小心遗落在人间的躯壳。
他知道,他嘱咐过他要好好活下去。
可对他来说,活下去已属不易,就莫要贪得无厌了。

副将把白侠客带到了徽州的地界。
在路上的时候副将对白侠客说:“这是我们将军精心选了的地方。他一直谋划着,平定了南国,便隐居山林。”想了想,似乎有些不忍,又补上一句:“和您一起。”
说完他瞧了一眼白侠客,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呆滞失神,并无半点反应,便也就不说什么了。

是一座巍峨矗立的山。
把白侠客带到山口之后,副将便告辞了。白侠客漫无目的地向山里走。副将只说“地方很好找”,他并不清楚确切位置。
他突然愣住。
真的很好找。
他原以为失了灵魂的人,一颗心千疮百孔,就已经足够坚硬不惧伤痛。然而此时,仍像是被千刀万剐,顷刻间碎裂成齑粉。

山口的石碑上三个字。

敬亭山。

石碑不远处是间茅草屋,屋子里的家具是竹子做的,估计是就地取材,窗明几净,一尘不染,显然有人来此打扫。屋子旁边一口水井。水井后头放了一张石桌两把石凳,许是自己雕刻的,手法显得有些粗糙,精巧的是石桌上刻了棋盘。最显眼的是一棵桃花树,估摸着上百年了,树荫恰到好处地遮住了茅屋前的小院子。山里头凉快,桃花也比外头开得晚,这会子开得正好,满满一树的千瓣桃红。
白侠客站在院子中央。其时一阵风过,他听见屋子那边传来的清脆响声,转头看到一串风铃挂在窗下,风铃正中吊着小小一颗黑色宝石。

他不认得那宝石。但他知道它的名字。

他在院子里立了很久。桃花落在他肩上,渐渐堆积成粉色细雪。

前半生萍踪无定,从今往后便在此处栖居。

若他日你的魂魄归来寻我,该有踪迹可循。

偶有风过。风铃便响三五声,唤起桃花纷落。

那颗泪痣安静嵌在他眼角,像一滴永不落下却亘古存在的眼泪。


【番外】

后来打徽州经过的落了难的人,时而能碰见一位侠客。
他总是默不作声,却几乎有求必应,武功高强,处事爽利。但凡遇上了他,便没有摆不平的事。只是事了他便即刻离去,从不肯多作停留,故而莫说过路人,便是徽州本地人,也不知这侠客姓甚名谁。
那几日江湖上都传言,终于有个商人运气好,趁着那侠客未曾去时壮着胆子问了他的名号。向商人打听的人络绎不绝,多半是受了侠客恩惠。
只是问到的人,包括那商人,没有一个不暗自疑心的。但后来又陆续有人求证,当真便是如此。
至此江湖民间哗然。纷纷猜测那隐去了的故事。

命途无定,聚散依依。

众说纷纭,无人知晓。

侠客说,他是魏将军的未亡人,魏白氏。

-End-

【黑曜石:别名阿帕契之泪。传说阿帕契部落的一支队伍中了敌人埋伏,全军覆没。噩耗传到家乡,家人痛哭的眼泪落到地上,变成了黑色的小石头,这些石头就是黑曜石。谁拥有了黑曜石,便永远不再哭泣,因为阿帕契的少女已替你流干所有眼泪。将黑曜石送给心爱的人,寓意不再哭泣,永远幸福快乐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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